【楚郭】天生反骨 5
【5】
体育器材室目前的样子让人极为不适。白炽灯亮晃晃的在头顶摇摆，灯光和阴影互相交替着出现。
一个窗户不知为何在西北角上咔哒咔哒地发出声音，还半拉着开半扇，寒风呼呼地灌进来，混着本来就血迹满地的器材室，更加阴森了。
但最恐怖的不是这个，外行人是瞧不出来，但是在褚锻这种从小修习符箓阵法的人眼中，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们搬尸体的时候动过了？你们有谁负责这块的吗。”
大庆冒了个头出来，迟疑道：“对接是我去负责的，一直保持的原样……哎，你几个意思了，也别把我们和警方想得那么愚蠢好吗！”
褚锻摇摇头，把流云化成的鸟崽儿正要放下，楚恕之先一步进了这个屋子，依照一定的规律在屋子里四角方位摆上了不同的物什，“他的意思是……地上的血被有意识地画成了阵图，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和他们的灵魂消失有关吧？”
褚锻应了声，见楚恕之已经把阵法的汇阴之效破除了，就掂了掂手里的圆啾续道，“这个阵法的确有关灵魂，却和他们灵魂消失无关。一般来说是用于养小鬼的，有汇聚阴气、凝固新魂的效果，以人血为祭，如果还是固他自己的魂魄那效果就更好了。”
“但是……”楚恕之神情渐渐严肃，“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的魂魄被谁带走了，而是整个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祝红向来不喜外勤，这次也跟着一起去了，“对，在阎罗殿的生死簿上的名字都划掉了，只有魂飞魄散才有这种可能。”
“在人间界如果有人能有能力使魂魄无声无息地消散……那实在太可怕了。”
众人的脸色一时之间都十分难看。
郭长城这边回到署里，第一批发现的尸体身份终于确认了，是龙城高级中学的三名高三学生，连夜联系了校方调出了他们的档案，又和他们的班主任了解了情况。三个学生都是成绩中下，人也不够出彩，在学校里完全是扔到人堆中就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的那种。
老师也十分震惊，在龙城高级中学发生了体育器材室的诡异案件后，他们已经停课一周了，这几个在他看来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也足够乖巧省心的孩子，怎么就会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惹上变态杀人狂一起遇了害，也是一脸茫然。
给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们都是比较沉默寡言，而且关系不错，也许是相约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哈……”郭长城微微叹了口气，忙了许久终于能回家休息整理一下了，他靠在公寓的楼道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各家住户，一关起门，别说谁认识谁了，连丝光都透不过门缝。
黑漆漆的夜色充斥着整座大楼，或者说龙城也被完全笼罩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恐怖案件中，到处人心惶惶，一种紧张又弥漫着血色的气氛慢慢在龙城中蔓延开来，似乎人人都绷着一根弦，只要在这个循规蹈矩的生活中踏错一步，就有可能被杀人魔惦记上，继而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郭长城开门，随手打开玄关的顶灯。没日没夜的加班让他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期待，让他进门后放下包就来到了冰箱面前，拉开冰箱，橘黄色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来。
什么都没有。
还是和他离去的时候一样。
对啊，和他离开时一样才是正常的不对吗，可是为什么会有些失落呢……
郭长城带着一丝不知从哪里来的沮丧又关上了冰箱门，拿出手机点几下叫了个外卖，先脱了衣服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
“唉……”郭长城站在莲蓬头下，任由热水从上到下冲下，只觉得事情越想越心烦，连缺少休息的头都开始痛了。额前的刘海纠成几缕，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水，反倒是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洗漱完后外卖也到了，郭长城披了件浴衣取了外卖，可坐下没吃几口，只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难以下咽，不是米饭太硬了就是鸡汤汁太少，又木又干。
他摸出了盒烟，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去了阳台。龙城的夜晚还是灯火辉煌，只是对比往日里车水马龙的样子实在少了不知道多少人气儿，香烟在这位于24楼的公寓小阳台上忽明忽灭地发出微弱的光，一缕烟从他嘴里吐出，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郭长城在想这次的事件，三个低调普通的学生，一个有前科的罪犯，怎么想都没有共同点的几人，怎么会被同一个，或者说同一伙犯罪分子盯上呢，动机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无差别犯罪，只是变态的随机心情而已？
恍惚中，他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容颜的温柔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一直以来和他父亲相依为命，到了大学，他的父亲也因公殉职，死在了警察岗位上。
那也是个无差别犯罪的罪犯，在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冲进了一个幼儿园，挥着刀子造成了一名警官一名老师和两名小朋友死亡，受伤的更是不少。而他的父亲正是那一名警官。
被悲惨生活磋磨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唯有自己要立生正直，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尽力帮助别人。
郭长城看着指间明灭的香烟，忽然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又觉得似乎这一段的事情记得不全。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应该还发生了什么，还遇到了什么……人？
甚至这句话，都让他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似乎在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在尽力帮助别人的时候，一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清晰又模糊的在自己身边。
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郭长城抹了一把头发，滴着水的头发现在已经完全干了，两缕头发被风吹得翘了起来，给他本来就还年轻的脸更添了几分稚气。他将手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整了整衣服便回屋了。
不远处一个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这个透着暖黄灯光的窗口。
“接近神的灵魂……呵，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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