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郭】天生反骨 6
【6】
楚恕之在街边乱逛，昨晚在学校器材室遇到的事情让他也有些不安，但是一想到一会儿就去见郭长城了，那颗早已经凉透了千余年的心仿佛又开始雀跃着跳动起来，用流云的话说就是好像风都在推着自己往你的那个方向靠近。
时间来不及，楚恕之本想买好了早餐放到郭长城家里，却不料他才到这铺子就瞧见郭长城抱着个大碗在喝豆浆，边上还有两个没吃完的生煎包子。
就他愣神的一会儿，老板娘已经麻利地给他打包好了他平时买的那一份，“哦，我今天在这吃。”楚恕之看着郭长城把生煎包咬开一个小口子吸里面汤汁，甜豆浆的热气一点点升起，把他整张脸都笼罩上了一层雾气。
和他在无数次梦境中看到的那样，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也许只是这次回去见到了太多故人，想起来太多不愿回忆的东西，楚恕之忽然就想放纵一下自己。 他走到郭长城的旁边——从未如此感激过这家早餐店红火的生意，这让他有了足够的理由靠近郭长城。
“这边有人吗？”
当然知道你现在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但就是想方设法和你在太阳光底下多说上几句话。
郭长城还在和刚刚出炉的生煎包做坚决的斗争，被鲜热的汤汁烫的直吐舌头，闻言赶紧摇了摇头。不一会，楚恕之的那份早餐也端上来了，一模一样的生煎包，甜豆浆。
郭长城只觉得面前这个莫名让他想要接近的人很奇怪，光光坐在那里，东西上来了也不动筷子，就在那里那么盯着看自己。可最奇怪的是，他这么瞧着自己却没有半分让人反感和不适，反而有种天长日久本该如此的熟悉，这股不自觉令人亲近的感觉，却莫名使他感受到一点鼻酸。
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啊。
这样？什么生活？自己分明没见过他啊！
郭长城向来内向，对着面前这个面色阴冷的男人却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好像在外奔波劳累许久的鸟儿终于回归了安全的巢中，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心安，“冷掉就不好吃啦……”
楚恕之梦中惊醒一般，喝了一口碗中的豆浆，青花的老瓷碗，热气腾腾的早点，对面坐着的是活生生会说会笑的郭长城。楚恕之似乎恍惚一梦数十年终于醒了，还是这样的场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天劫没有阴胎，没有天庭的围捕，也没有最后他在自己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
“该去上班了……”楚恕之叹息一般吃完了早点，顺手将两人的碗和碟子叠在一起，拉着郭长城的手就一起出了店铺。
郭长城被他那过分自然的姿态影响，竟懵懵懂懂就这么跟着走了，直到上了楚恕之的车才反应过来，可就在他犹豫不决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龙城市警局的大门口了。
“去上班吧，注意安全。”
“……你怎么把我，不对，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上班？”郭长城坐在副驾驶上，难得的没有被楚恕之总是牵着走，终于理智战胜了本能，问出了憋着措辞了一路的话。
“怎么办，忽然舍不得了。”
郭长城没有得到他要的答案，只在这个陌生又带着一点熟悉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浓重到化不开的深情。路边遮天蔽日的香樟树上鸟儿呱噪地大喊大叫声里，郭长城提着一盒蛋糕站在那里，目送那个奇怪男人的车离开。
说的话奇怪，人也奇怪，却对他的接近……感到一丝欢愉。
今天没问到的事情，下次见面再说吧！
郭长城一笑，嘴角边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楚恕之到特调处的时候是一片兵荒马乱，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猫鹤大战，没错，当年的小米被大庆耍得团团转，现在流云来了，大庆的克星也来了，两个几千岁的老妖精就这么揣着特调处年龄最长心智最不成熟的招牌，成天是闹得那叫一个鹤飞猫跳。
祝红坐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地和汪徵一起讨论打印着这次的案件报告，把现在知道的先归类总结一下，大庆龇牙咧嘴地发誓要赶上流云，流云则用自己会飞的翅膀优势藐视大庆的四条腿攻击。老李沏了壶茶，正在边上看褚锻绘制阵图。
楚恕之先避开了大庆迎面而来的猫爪，又闪开了流云虽化作鸽子大小但力量不减的大鹏展翅，由衷地对老李和褚锻感慨道，“怎么回事？你俩不是把他们养傻了吧？”
此时的褚锻未做伪装，鬼修自带的一种阴郁妖魅之气完全显示了出来，眼角飘了一抹艳红色，长发垂下，纯白的发带上还绣着两只仙鹤图样，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作风。
他头也不抬，在符纸上又用朱砂添了几笔，“不碍事的，他除了会算计我什么时候聪明过。”
“老楚，那四个被害人的资料过来了，”祝红递给楚恕之一叠纸，“第一个是学校的恶霸，人缘极差，基本只有和他同流合污的和怕他绕着走的。第二个差不多，算是这个恶霸手底下头号军师和马仔，老实说，汪徵和桑赞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听到是他们的死讯，他们同学第一反应都是松了一口气。”
“死有余辜？”楚恕之翻着手里的资料。
“差不多吧，不过这阵法绝对不是替天行道的意思。”褚锻画完最后一笔，对着还在扑棱的流云招招手，流云立刻飞到他肩膀上乖巧站好，“你们看，在器材室的阵图如果被完成的话就是这样的，能直接将走入其中的人的魂魄拉出凝固，转移到另一个同样画着阵图的地方，那样在这里的人只会忽然失魂，变成植物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完成，便只能汇聚阴气，聚合新魂了。”
“汇聚阴气……”楚恕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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