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郭】天生反骨 2
【2】
“嗡嗡——”手机的震动越发大声，郭长城皱着眉头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从被窝中钻出来，细瘦的小胳膊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干脆利落地拍停了手机，接着又哼哼唧唧地把脑袋拱回了被窝里。
空调尽职尽责地嗡嗡嗡发出轻微的工作声音。
接着，郭长城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坏了坏了，今天是结案总结大会！”
他慌里慌张地套裤子，一手还抓着自己的袜子，单脚蹦着往外走，穿完袜子拎起外套。然后匆匆忙忙刷完牙随便在毛巾上抹了一把脸，从昨天换下的衣服里摸出钥匙，正要出门……想起了什么一样唰啦拉开冰箱。
果然，两个三明治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郭长城一手一个，挎上自己的包，往门外冲去。
万幸，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811路公交车刚刚好到，他上车后坐了两站路，不意外地又照例让座给早起买菜的大爷。抓着扶栏随着开车停车摇摇晃晃，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三明治想事情。
——昨天回家已经很晚了，自己真的还有心思去做三明治？恐怕真的是太累了，都累得忘记了昨天的事……
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是一回两回了，郭长城嚼着嘴里的三明治，清淡却可口，夹在里面的鱼肉和鸡蛋都恰到好处的鲜嫩多汁，早上吃也绝不腻口。
明明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是每次都记不起在哪里买的，要说是自己做的吧……却完全没有印象。想要再吃的时候，却永远适时地出现在自家的冰箱里。要不是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唯物主义好青年，郭长城都要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积了福，所以这辈子有个不知名的田螺姑娘在报恩照顾自己呢。
郭长城自嘲一笑，哎，哪能呢，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有过女孩子来向自己告白，但终究没办法做得和那些男同学们一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郭长城还是认真地拒绝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第二天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鼓足了勇气想问个清楚还是败在了社恐上，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结果就这么一个人缘不错，长相可爱的郭长城，从高中单身到了大学毕业。
田螺姑娘什么的，还不如期待市里能平平安安的别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杀人案来得实在。
郭长城叹了口气，把三明治的保鲜膜团成一团塞到包里，准备下车。
而在郭长城下车的那个站台的街道拐角处，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停在那里。
“老楚，我们知道你现在跟着小郭，也不想来麻烦你的……只是这次真的很麻烦，加上赵云澜和沈教授又一起闭关去了……”
“……我知道，”楚恕之打断了在后座上唠唠叨叨的大庆，眼镜却片刻不离车窗外的那个消瘦人影，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是和老李在一起了？”
“啊！啊？”大庆噗地一声从人变成了猫，乌黑油亮的毛色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红到发烫的脸。
“我很快就回去。”楚恕之没理会大庆的小动作，目送郭长城进了局里一把方向盘打了过去掉头离开。
连大庆的人型都变胖了这么多，怎么这么喂他还是养不出一点肉呢。
夏日的阳光灼灼，不知是要把他那颗除了另一个当事人一无所知，几乎已经人尽皆知的心照亮了告诉他。还是要把所有的阴暗和污秽都晒化了一样，炎炎烈日当空，晒得地面都烫脚。
又是这样……
郭长城在警局门口停下脚步，他总觉得很奇怪，有人看着他，一直在暗处看着他，带着让他十分熟悉又不反感的感觉。
会是谁呢？
他回头，市总部的警局大楼在他身前投下一片阴影，行人匆匆，都是赶着去上班或者在去办事的路上。
只有路边的香樟树投下了斑驳的阳光，还随着发热的风左右摇摆。
算了，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的。
郭长城进了大楼。
“有些东西……真是不识相啊。”
这样萦绕在人间久久不愿离去。
真的恶灵是不怕阳光和天道的，就像真的恶人是不会因为坏事而做恶梦的。
“黄泉路上的人，却偏偏希望和那些为神所眷顾的厮混在一起，真是可笑。”
“赵处那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这边楚恕之当先进了特调处的门，一边问道。
“不太好，还是联系不上。”祝红本来在埋头打着什么资料，随口答了一句，或许是听到声音太熟悉，抬头看了一眼，声音都变了调子，“老、老楚？你……你终于回来了？”
“……大庆来找我，说了大概的事情，毕竟我也是特调处一员，这时候理当回来。”
“那……小郭那边？”祝红有点放心不下。
楚恕之摇摇头，“没事，就是傻了点，不过现在在警局工作，他同事也不错，目前肯定是安全的。林静……怎么样？”
几人同时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正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盘小鱼干的老李接了话，“林静去了峨眉修养，前些天视频的时候看着精神不错，你不用担忧。”
“那我们说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
“……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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